17年的记忆

17年前，社会主义阵营里最大国家的领导人――赵 紫阳、戈尔巴乔夫在北京握手之后――先后从政治舞台上消失。前苏联，解体；东欧，剧变；中国，也发生了众所周知的风波。
之后的数年中，为了给没有了“老大哥”的社会主义阵营打气，我们对俄罗斯、东欧的经济困难大肆报道，反复渲染，鼓吹稳定压倒一切。
到2005年，俄罗斯经济保持了连续六年的高速增长（>6%），东欧国家在02年加入欧盟以后，也保持了经济稳定增长的态势。冷嘲热讽的御用经济学家们，终于闭上了他们的乌鸦嘴。
诚然，中国经济也保持了多年的高速增长。如果撇开增长的低效率和对环境的破坏，似乎结果也令人欣慰。可是，极权政治并未如某些理论预料的那样，在经济增长后向威权政治过渡。政治改革步履维艰，既得利益集团浮出水面，贫富分化的日益严重正将人群的多数抛入没有保障的底端。一党独大造成的公共权利缺失，逐渐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引发越来越多的矛盾。
回头看，17年前，正是一个极好的契机。在10年改革后，民众对执政者的信心达到了建国后的又一个高点，对改革成本付出的忍耐力较强，对建设一个更开明、更廉洁高效的政府有强烈的预期和寄望。顺应潮流，推进党内、党外民主，建立公民意识和权利意识，都是水到渠成、顺理成章的改革步骤。
强硬派和保守派的结盟，导致了对运动性质的误判和处理行动的粗糙，政府失去了政治改革的主动性。通往自由的大门，在露出一线光亮之后，被关得更紧。更严重的是，政府丧失了10年改革重新赢来的政权合法性。在其后的岁月里，必须为维系统治支付更高的行政成本、耗费更多的国民财富、支撑更庞大的官僚体系――这种恶性循环在历朝历代都是致命的。
17年，记忆已开始模糊，印象最深的，还是那时的人。CNN当时北京分社的记者迈克-奇诺伊(Mike Chinoy)，在《China Live》中回忆：“（广场上）人们脸上的表情比这些标语给我的印象更为深刻，他们充满了生气，活跃而欢快，好像经历了多年的沉睡之后终于觉醒过来。中国的这个角落，是人民共和国大地上实际为人民所控制的一方土地。在这里，许多中国人都有的、也是我经常看到的那种感情上的拘谨和政治上的矜持似乎都不见了。”
天安门广场的血色清晨，已渐行渐远。我们，何时才能争得免于恐惧的自由？难不成，每个中国人，都要像冯友兰一样，只敢在临近生命的尽头时，才怆然道：“海阔凭鱼跃，天高任鸟飞。”

66读报之 河南怎么了？

今天早报，报道了一起劫持小学生致一人死亡的恶性事件，让人联想到不久前致三名幼童死亡的幼儿园纵火事件。两起事件中遇害的都是低龄未成年人，时间间隔极短，而且都发生在河南，很震惊。
http://www.dfdaily.com/dfchannels/guonei/henannanzisharenhoujiechi19mingxuesheng/
http://www.dfdaily.com/dfchannels/guonei/nanzifansuojiaoshidianranyoutong/
当然，也有“振奋人心”的消息，河南郑州某区政府力争上游，打造了世界第一区政府：
http://talk.163.com/06/0509/09/2GM01F5B00301JUB.html
出来混，总是要还的。

灯火阑珊处

网站是什么？实际上，网站只是存在于计算机中的一堆0和1。在二进制的世界里，这许多代码在服务器的硬盘、内存、处理器中行进，再穿越了千山万水的网络时空，在你眼前幻化为图像、文字、声音。
那么，对于端坐在每一个终端前的我们，这个数字世界又意味着什么呢？从社会学的角度解读，不外乎两种――真实世界的延伸和虚拟世界的打造。
信息搜寻、网上交易、信息交换，属于真实世界的延伸。搜索引擎google、网上购物淘宝、实时通讯msn，是这几种功能的典型。此时，数字是工具和手段，数字世界用更便捷的方式帮助我们构建真实的同时，也成为真实的一部分。
网络游戏、网上社区，就是虚拟世界的打造了。《传奇》、《魔兽世界》、爱情公寓、51.com等，是这一类的代表。此时，数字为你创造的，是完整的虚拟世界，是千万人参与的想像共同体。你有虚拟名字、虚拟头衔、虚拟家庭、虚拟社区，你甚至可以拥有整个宇宙――当然也是虚拟的。
不过，穿着再华丽的马甲，也终究是“一个鼻子一张嘴，两只眼睛两条腿”。庄子早在二千多年前，就指出了人的主体性局限：“子非鱼，安知鱼之乐？”（《庄子秋水》）就是那七十二变的孙悟空，在变成鱼儿跳入水中之际，心中仍没忘了自己：“想是二郎变化了等我哩！”（《西游记 第六回》）心驰千里，神游八荒，再丰富的虚拟和想像，都要落实到人类个体的心理满足上。飘荡在数字时空的你，并无可能更换另一个自我，心灵的旅途也不会因此更平坦或更崎岖。
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

朝露

清晨是甜的
从无边的夜里挣脱出来
天使的泪滴
滑过绿色的叶脉
拥着彩虹的幻影
吻你
在烈日灼身前
转身  悄然离去

豆瓣网上的林妹妹

第一次和林妹妹认识，是她在豆瓣上卖《两生花》的碟，我发了豆邮想要，说已经很多人排着了，我就想没戏了。
没想到的是，她自己刻了好多张；更没想到的是，没多久林妹妹到上海公干，把碟带来了。
踏破铁鞋无觅处，得来全不费功夫――戏文里怎么唱来着：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，似一朵青云刚出岫”。
第二次和林妹妹打交道，是最近的事情了。她发豆邮给我，说南京有卖D9的《两生花》。前面那张碟，是VCD转刻的，音效较差，而音乐是这本片子重要的情节构成。她细心地包装好，给我寄来。今天刚拿到，下午又看了一遍，真好。
世界，因为她们的存在，才格外美丽。

66读报之 做定了的冤大头

今日早报的A8版报道：“国家统计局已在27省份设直属调查队”（http://www.dfdaily.com/ReadNews.asp?NewsID=98868），叠床架屋的机构重复设置，据业内人士表示“有利于强化统计调查的独立性，提高数据的可信度。”
统计局有没有做个统计，这新设置的调查队一年要花纳税人多少钱？原来各地的统计局，一年又要花纳税人多少钱？中央和地方的争夺话语权的游戏，凭什么要纳税人买单？
这冤大头还当个没完了。

五一七天乐 五月四号

清蒸的鲜鱼要嫩，才好吃。
有两个要点，一是先把盘子放在锅中一起蒸到水滚，这时盘子滚烫，就不会浪费热量。二是鱼切花刀后不要抹盐，直接放在盘子，撒几片姜。等5－6分钟（按半斤3分钟算），鱼九成熟时，撒盐并淋些料酒。再蒸1分钟即可出锅。
今天蒸的白水鱼，雪白的鱼盛在雪白的盘子里，绿绿的葱花撒在上面。
如果是鳜鱼就更美了，可惜没买到

五一七天乐 五月四号 《文章例话》

总有人说我文字不好，要磨练，所以去买了叶圣陶先生的《文章例话》。
这本小册子，是叶圣陶在三十年代写给少年读者的。书中选取朱自清、徐志摩、胡适、老舍、鲁迅、周作人、丰子恺等人的文章选段24篇，逐一加上说明评点，通过例文讲解文章的写法。对我这样的门外汉来说，得益非浅。
比如这段，“既然读者自能领会到，那么明白写下反而是多余的了，所以不写”。我就有这个毛病，该检讨。
还有，“写得细腻由于看得精密…………若不是当时精密地看过，拿着笔伏在桌子上想半天也想不出来的。”这种观察力，看来与我是无缘了，只好伏在电脑边想上半天，苦也。
再看这个，“如果你把引起你感情的原由和经过写出来，无论外界的事物或是内心的变化，都照当时所感受到的写出来，这就抒写了感情了。”博客里“文化广场”一文，就是看了这个的习作，自我感觉还不错。
还有不少，不一一罗列了，得藏两手，都坦白了，我还咋玩呢？
我买的是三联书店83年第一版，印数竟然是14万3千册，当年读书的盛况，怀念。

五一七天乐 五月三号

买了八两香螺，一瓶糟卤。
水放葱姜煮开，倒入香螺翻动，等身上的吸盘大半掉落，水也快沸了。关火，捞出，放凉，把剩下的吸盘都剥干净。放在饭盒里，倒入糟卤半瓶，淹没香螺。
两个多小时后，净水冲净即可。
有耐心的，养一日去去沙更好，看肥肥的触角在水里晃动，别舍不得吃就是了。

五一七天乐 五月三号《革命道德》

《革命道德》，副标题是“关于革命者的精神分析”。书，五一前就看完了，拿来凑个数吧。
作者试图用精神分析的理论梳理革命者的性格成因、解释革命者的行为动机，分析的人物有卢梭、劳伦斯、格瓦拉、托洛茨基、孙中山、马克思、甘地、克鲁泡特金、托尔斯泰。原著还有毛泽东，译本被砍掉了。
为了对这些革命者进行概括，作者发明了一个词，叫作“社会受虐狂”，其共同特征是“将对个人德行的追求与严格的自我克制、自我否定，甚至自我摧残结合在一起。”
受虐到狂的地步，本来是一种性的态度，如果延伸到生活中，就稀奇了。卢梭拒绝贵族甚至国王的资助而宁肯受穷、还写了自我否定的《忏悔录》；劳伦斯放着英国军官不当，在沙漠中和阿拉伯人厮混，最后的车祸几近自杀；格瓦拉带着哮喘病打游击，古巴革命胜利后，不坐享革命果实，接茬去玻利维亚闹革命，直到被政府军打死；甘地考了英国的律师，却动不动就绝食，还一绝就十几天；克鲁泡特金是以监狱为家，回忆录的名字就是《狱中与逃狱》；凡此种种，无不是自寻烦恼到了惊人的地步。
作者试图从这些革命者的成长轨迹中，探寻到“社会受虐狂”的成因。幼年失去父母、强迫的婚姻、不恰当的教育方式、被俘或被虐的经历、经济上的困顿、孩子的夭折等等，都可以造就受虐狂从苦难中获取高峰体验的能力。
书的结语中有一句：“人类灵魂的孤独是难以忍受的，除了宗教教师们所宣扬的那种最强烈的爱以外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穿透这样的孤独。”支撑革命者们否定自我、否定政权的心理动力，应该就是这种普罗米修斯式的爱吧――至少，他们曾经震撼了世界，并仍然在震撼着我们。

五一七天乐 五月二号

肋排切小段，用水浸几分钟，倒去血水。
油锅中火，加姜片和豆瓣酱两勺翻炒，加入小排继续炒，淋少许料酒，加少许五香粉。开锅后转小火，30分钟起锅。
豆瓣酱本身够咸，所以不用加盐了。
肉酥嫩而入味，放凉了也很好吃，还特别下饭

五一七天乐 五月二号《生命的意义》

格里夫的《生命的意义》，是一本动物的黑白照片集，每张下面配几句话，叫你在笑声中留下一点思索的回味。
这一张是好玩的，封面也是用的这只青蛙。

这一张也有趣，猪猪们把无辜的猫咪当成了晚餐？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最可爱的是一只小猫趴在绒线球上呼呼，可惜网上没有。
虽然觉得这个书名有些哗众，但作者也许不这么想吧。摘几段文字：
“当你知道，或者仅仅怀疑自己知道，应该怎样生活的时候，就立即去做吧！

尽管我们感觉自己不可战胜，长生不老，但我们的生命远比想象的要脆弱。
把手放在胸口，感觉生命的跳动。那其实就是你的生命之钟在滴答作响，细数着余下的时刻。有一天它会停止。这是千真万确的，而你对此绝对无能为力。

所以你不能浪费任何一秒钟珍贵的时光。精力充沛、满怀激情地追求梦想吧，否则你只好止步不前，眼看着梦想付诸东流
不要忘记，每个人都常常要奋力拼搏。整天做着不喜欢或不关心的事情，真是让人精疲力尽。
但是如果你追求梦想，你至少是为自己最爱干的事情而累趴下的。”
可惜的是，似乎我周围这样的人不多。累趴下的人不少，知道自己梦想的也有，可为自己最爱干的事情累趴下的，屈指可数。更可惜的是，我自己也不算。

五一七天乐 五月一号

去菜场时，顺手买了几个鸭胗肝，做个五香卤味。
鸭胗洗净，锅里放水，加糖、盐、生抽、料酒、干辣椒、五香粉（花椒、八角也行）、姜片，盐要多放些。水开后转中火，煮20到25分钟。捞起冲净放凉，吃时再切片，否则干了不好吃。
开一罐啤酒，切两个胗肝，夏天就到了。

五一七天乐 五月一号 《骆驼祥子》

放假前，有同志留言给我，让我好好煮菜，多写文章。现经党委会议反复研究，特作以下决定：每天煮一个菜，读一本书――花粉们，等着乐吧。

昨晚，读《骆驼祥子》，从祥子卖骆驼开始，一气读完，已经是深夜2点多了。祥子攒了三年的钱买的第一辆车，叫当兵的抢了。卖骆驼、拉车存了几十块，又让党部的侦探给讹了去。稀里糊涂地和大十几岁的虎妞成了家，虎妞又难产而死，为了下葬，只能把虎妞给他买的车又卖了。祥子最后的希望是去曹宅拉包月，也因为得到小福子死讯而绝望了。

“祥子，多么体面的祥子，变成个又瘦又脏的低等车夫。”

“他不再有希望，就那么迷迷忽忽的往下坠，坠入那无底的深坑。他吃，他喝，他嫖，他赌，他懒，他狡猾，因为他没了心，他的心被人家摘了去。他只剩下那个高大的肉架子，等着溃烂，预备着到乱死岗子去。”

一个有梦想的车夫，被现实碾得粉碎以后，成了行尸走肉般的混混。老舍先生白描出来的，是一个让人窒息的社会。

小马儿的祖父如此评断：“谁不是那么想呢？可是谁又混好了呢？当初，我得身子骨儿好，心眼好，一直混到如今了，我落到现在的样儿！身子好？铁打的人也逃不出去咱们这个天罗地网。心眼好？有什么用呢！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，并没有这么八宗事！我当年轻的时候，真叫作热心肠儿，拿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作。有用没用？没有！我还救过人命呢，跳河的，上吊的，我都救过，有报应没有？没有！告诉你，我不定哪天就冻死，我算是明白了，干苦活儿的打算独自一个人混好，比登天还难。一个人能有什么蹦儿？…………我的心眼倒好，连个小孙子都守不住。他病了，我没钱给他买好药，眼看着他死在我的怀里！甭说了，什么也甭说了！”

借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的口，老舍先生也说出了解决之道：“看见过蚂蚱吧？独自一个儿也蹦得怪远的，可是教个小孩子逮住，用线儿拴上，连飞也飞不起来。赶到成了群，打成阵，哼，一阵就把整顷的庄稼吃净，谁也没法儿治它们！”

老舍先生的文字，就不用我来说了。要赞叹的是老舍对祥子心理的把握，起承转合，丝丝入扣，带你探寻人性最幽暗处的刀光。我读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的这个插图本。